可久可大 嘉謨嘉猷

台灣科學發展先驅 - 吳大猷

【吳大猷小檔案】
學歷：
．天津南開大學理學士
．美國密西根大學哲學碩士、博士
．國立清華大學名譽博士
經歷：
．加拿大國家研究院理論物理組組長
．美國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研究員
．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分校物理系主任
．中央研究院院士、物理研究所所長
．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主任委員
．科學發展指導委員會主任委員
．中央研究院院長
．國立清華大學講座及特聘教授

提起吳大猷博士，一般人總是很快地聯想到他教出二位獲得諾貝爾獎的學生，而輕忽了他個人的成就。吳大猷不但是最早將「量子力學」等新知帶回中國的物理學者，也曾發表過重要的論文與著作，備受國際肯定。這位物理學大師與台灣更 有著深厚的關係，在他高瞻遠矚的領導與堅持下，現代科學得以在台灣播種、生根而至今花繁葉茂。

出身書香世家 意外走上物理之途

說起來，吳大猷是意外走上物理學之途的，他原本念南開大學礦科，但一年後礦科停辦，於是改讀物理，沒想到從此在物理學界走出一個不平凡的人生。畢業後他獲得中華教育文化 基金會的研究補助金，前往密西根大學深造，於1933年取得哲學博士學位，隔年返國任教於北京大學，將最新的、革命性的「量子力學」引進中國。爾後他除了教出楊振寧與李政道這二位傑出學生，也對中國物理學界帶來深遠影響。

抗戰期間，吳大猷在艱難的情況下仍持續研究，並出版《多原分子之結構及其振動光譜》專書，發表17篇研究論文，還將一本德文的群論譯成英文。他的專書獲得許多知名科學家的來信稱譽，後來他能與相當多國際上的傑出科學家往還，獲得相當尊重，也全因他在研究上有良好成績之故。

1946年他再度出國進修，3年後因中國情勢已變，於是轉往加拿大國家研究院、紐約布魯克林理工學院、紐約州立大學工作，1978年自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校區物理系主任退休。

吳大猷一生在物理學研究上成就斐然，他的第一篇論文「最重元素的低能態」，被刊登於1933年美國「物理評論」上，奠定原子和分子研究理論的基礎。此外他也鑽研原子分子結構及光譜、核子散射、大氣物理、電離體及氣體方程式、統計物理、相對論等，著作除了前述之外，也包括了《量子力學散射論》、《氣體及電離體方程式》、《狹義及廣義相對論》、《近代物理學的基礎》、以及《古典動力學》等。

傑出的成就讓他獲得多項榮譽，包括菲律賓的「麥格賽賽獎」、台灣中國物理學會的「傑出貢獻獎」、總統獎章、霍英東獎等。此外，他也獲頒美國密西根大學、北京大學與南開大學、香港理工學院以及台灣國立清華大學的名譽博士學位。

台灣科學發展與科學教育的先驅

雖然吳大猷長期在國外工作，對於台灣的科學發展卻相當關心，曾任中研院物理所所長、國安會科學發展委員會主席、 國科會主委、中研院院長、與教育部科學教育諮詢委員會主席等職，對科學教育及高等教育發展挹注了豐沛的活力。

1956年，他第一次回台授課時，發現台灣高等教育及高級學術人才根基薄弱，於是建議政府擬定發展學術、培育人才的長期計畫，這即是2年後，胡適建議政府成立「國家長期發展科學委員會」的起點。

1967年，蔣介石總統設立「科學發展指導委員會」，邀請吳大猷主持，他隨即建議將「長科會」擴大改組為「國家科學委員會」，並由當年起擔任國科會主委。任內他除了擬定長期科學發展計畫，以強化人才培育、改善研究環境、建立制度，並透過客座教授、副教授辦法，延攬優秀人才回國，成為各科學人才的基本資源。

另外，國科會也透過補助，充實各大專院校的研、教儀器、圖書等，提升基礎學科研究，進而提高應用科學與工業研 究水準。而透過國科會對相關的科學與技術活動的協調，台灣得以持續改善研究環境，並加速科學與技術的整合與發展。

1983年起他接任中研院院長，任內他推動許多制度上的改進，如修訂已有60年的「組織法」，依此擬定「合聘」辦法，加強中研院與大學間的學術交流與合作，此外也設置「特聘研究員」辦法，以延攬高級學術人才。再者，他建立了個別研究所的「學術諮詢委員會」以及「中央學術諮詢委員會」以延攬世界級的學者，深度評鑑研究計畫，並促進國際科學合作。

• 吳大猷與歷屆清華大學校長合影，前排左 起徐賢修、吳大猷、閻振興；後排左起毛 高文、張明哲、劉兆玄（國立清華大學圖 書館珍藏資料）

與清華淵源深厚

吳大猷很早就與梅貽琦校長相識，此份情誼也成為他與台灣清華建立深厚淵源的開始。當他第一次來台灣講課時，梅校長也邀請他到清華原科所授課半年。有一件事可以看出梅校長對他的器重：1957年梅校長親筆寫了一封長信，希望吳大猷主持清華研究所，後來梅校長住院時，還當面向他重提此事。不過吳大猷自認為對於原子核實驗工作外行，且缺乏處理事物的能力，予以婉謝，但內心對於梅校長的期望十分感激。

1962年，吳大猷籌劃中研院物理所在台復所事宜，鑑於資源有限，他規劃了與清華大學物理所合作研究的政策。當時中研院的研究人員被送到新竹與清華大學的教授們並肩做研究，中研院物理所的年度經費支援了與清華的共同研究，也支援清華購置儀器，在清華建立了新的研究實驗室。

1964年夏天，由中研院、台大及清華舉辦暑期科學研討會，獲得相當大的成功，隔年並促成了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工程5個研究中心的成立，其中物理中心設於清華。當時吳 大猷在清華校長陳可忠邀請下，主持清華的物理中心，他與中心同仁商定，物理中心的實驗工作將致力於固態及低溫物理，及以清華之范式加速器從事於低能核子物理，理論方面則無須 做任何限制。之後在吳大猷擔任國科會主委期間仍持續支持物理中心，使清華大學得以在物理學研究上建立紮實的基礎。

治學嚴謹 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

吳大猷第一次回台講學是在清華，退休後第一次講課也在清華，前後二次都躬逢其盛的前清華校長沈君山十足地見證了吳大猷對於教課的嚴謹與認真。他曾在文章裡提到，當吳大猷將從中研院退休之際，他立即邀請吳大猷到清華擔任「聯合報文化基金會王惕吾講座」終身主持人，多少有讓老先生「悠游林下」的意思，不料吳大猷為這門課依舊如數十年前一樣地認 真，每週準備二三十頁的手稿，嚴謹的態度，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紮實的內容更讓聽課的師生受益斐淺。

除了治學嚴謹，吳大猷也是一位誠實坦白、直言無隱的科學家，同時有著強烈的士大夫使命感，生前經常在報章雜誌寫文章，直言批評，從社會上不合時宜的現象到當前教育缺失等，無所不談。作為一位知識分子，他的誠實和周慮，為他樹立了正直的形象，而作為一位科學家，他為台灣提升科學教育 與科學發展的貢獻也將永遠為後人所尊崇。（何乃蕙整理）